她知道他是誰,大概是和面試她的人是同一個。
今天到見習的公司前檯報到的時候,對於近乎滿面的落地窗玻璃設計感到很喜歡,室內很明亮,讓稍嫌冷冰的陽光能夠落進室內。在許多人走走停停的公司大廳,玻璃上的稀薄人影疊加,她因此看得恍了神。
「不好意思。」前檯小姐叫了幾次,回過神來她身邊站了個人。
行了個禮,對方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後帶著她上樓。
大概是自己想要的人自己面試吧,她看著辦公的位置就在帶著她的面試官隔壁。一個能夠充分享受灑落陽光的位置。
她很高興地微微笑了。
她會在這裡見習到學期開始。
接過同一部室其他人託付的小小行政工作,沒有人特意欺負她也沒有人教她新的任何事,同時她發現,所有同事都離帶她的那位先生有些距離,連辦公桌都是空了一格才連到其他人的座位。
她沒有多想,可能就是他比較兇吧。
還發現了一件事,雖然她每天都準時八點來上班,但她的「上司」,就是上司沒錯,卻都是下午過後才會來,大概四點。
她不知道他是在處理什麼其他的事情還怎樣。
同部門的人也都沒特別說什麼。
大概這樣過了實習的一半時間,她的上司和她說過的話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二十句。
大多時間她都在自我研究其他同事在做什麼,還有摸索公司內部用的電腦系統。
反正是一間大公司,雖然不知道大公司是不是都這樣處理實習生的,但能在舒服的工作環境曬到一些太陽,她就覺得好像沒什麼要擔心的。
然後那天,她還沒處理完小小的行政工作,她的上司就來了。
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吧。
他一來就把窗簾拉上了。
和煦的陽光大概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兩點最熱烈,因為照不到太陽她皺了皺眉,但難得這麼早看到他也就沒說什麼,事實上她也不能對他說什麼。
果不其然,今天大概是有事,第一次帶著她出公司,說要找某個重要人物談生意,沒特別說要她做什麼,可能就是當秘書吧。
對於不知道的事情她選擇輕鬆以待,畢竟多想也沒什麼意義,不知道還是不知道。
調整呼吸,他們來到某行政大樓,和她剛才待著的公司外型上有很大的不同,整棟黑色不透光的建築物矗立在街道旁。
她又皺了皺眉。
「走吧。」他看了她的表情,淡淡落下一句。
兩人進了大門。
最後他們也沒做什麼就出來了,今天的會議是一個小型發表會,她只待在他旁邊默默的聽,他也沒做什麼,筆記、發表什麼的都沒有。
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影響力,沒人特別找他說話,也沒人特別招待他,他們在會議時坐的位置好像也不能代表什麼。
一頭霧水。
回到公司大概三點半,他在途中進入一間路邊的咖啡館,外帶了兩杯美式,一杯遞給了她。
「辛苦了。」他說。
接過熱熱的紙杯,突如其來,她嚇得頭都低下了。
然後她看到,在和煦的冬日陽光下,她自己的鞋子和她斜斜的影子,以及站在她對面的,他的鞋子和西裝褲管。
只有這樣。
「你、」這次她握著杯子的手直接鬆開,而他手快的扶住,熱燙的咖啡只灑了一點在她們之間的石子路上。
他嘆了口氣。
「禍從口出啊。」然後拉著她空著的另一隻手,往回公司的路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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